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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霎烟雨织秋凉

发布日期:2014-11-07来源:中国纪检监察报

  快到元一柏庄西大门时,天空就飘起了细雨。这是傍晚时分,下班的人或驾车或步行从大门口鱼贯而入,正匆匆地赶往家里。小区内,已有一些人三三两两悠闲地在细雨中遛弯了。

  走在正对着小区西门的香槟大道上,凉风拂面,细雨霏霏,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。所谓香槟大道,就是小区里的一段亲水景观,湿漉漉的花岗岩路面隐隐轻漾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微光。道路的一侧是一条东西走向的细长的水池,清澈的水面落下密密麻麻的细小的雨脚。时有几只暗红色的蜻蜓,急速地点水而飞;仔细看时,还有几只被我们小时候称为鬼蜻蜓的细小的蓝色豆娘,安安静静地倒悬在草叶下,它们在那里躲雨。

  细雨似乎渐渐地密了起来,而如此湿润凉爽的风却让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。水池里铺底的黑色鹅卵石,长满了青黛色苔藻和紫红色水草,青黑色的野生小鱼出没其间;水池边岸柳依依,杂树蓊郁,偶有蝉鸣断断续续。这就是秋蝉了,它的嘶鸣声,将融入随之而来的所谓秋声的协奏曲,并成为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。昨天是8月7日,刚刚立秋了。

  在一年二十四个节气中,立秋无疑是最为重要的节气之一。据说,白天立秋或晚上立秋,立秋下雨或立秋天晴,对农事都会有很大的影响。我母亲这段时间一直在合肥,尽管身体不太好,老人还是牵挂着老家那一亩三分地里的庄稼。今天一早她就嘀咕说,昨天立秋是在晚上吧?那庄稼要欠收啦。我随口说是中午。我母亲先是有些疑惑,然后就露出欣慰之色。

  昨天我们还在六安。午饭后,来到国防科技职业学院。当时天阴了,室外很凉爽。李麟书院长提议到校园里走走。这是坐落在皋城新淠河边的一座现代化程度较高的高等职业学院。院长如数家珍地介绍起学院的每栋建筑、上档次的运动场馆、近几年的发展规划,甚至还有好几届学生领养的各种移栽的古树。说话间,一阵风吹过,忽然就有大片青云从东南角缓慢而又不容置疑地漫过来。晶亮的雨点很快落了下来,我们只得加快脚步往回走。经过一棵粗壮高大的梧桐树时,正巧几片树叶随风簌簌飘落。所谓梧桐秋雨,露井先觉,此刻已是身临其境啊。

 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秋雨,但它带给人们的是不一样的欣喜——它预示着至少江淮一带,今年秋季应该有个很好的收成。天道循环,岁律有常,大自然的神奇总是如此令人不可思议。立秋前后的这场雨一下,难耐的暑热就这样消散了。杜牧说“风吹一片叶,万物已惊秋”,而对我来说这应该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。

  金风熟檐果,秋雨妍栏花。小区里果树上毛茸茸的青涩的果实,很快就要成熟了,而花期较长的紫薇花、月季花和野生蔷薇花,仍然开放得不知疲倦、忘乎所以。不知不觉地,就从衣兜里摸出手机,并随手拍下了几张雨中小景。

  稍远处,高耸的楼群薄雾轻掩,连片的香樟和桂花树含烟凝翠,而眼前的树叶草茎上水珠晶莹,沁人心脾。迎面缓缓走来一位母亲,看样子非常年轻。她一手撑着雨伞,一手推着婴儿车,轻声细语,念念有词,似乎是在背着哪首五言古诗。不知她是吟诵给童车里婴儿听的,还是自己一时兴致所至脱口吟哦而出。

  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行走在毛毛细雨中,忽然有几只小小的黑影疾飞而去。是投林归巢的雨燕,还是昼伏夜行的蝙蝠?苍茫暮霭中真是难以辨识。目光追随着这些轻捷飞去而越来越小的黑影,只见远处天际边薄云舒卷,透出淡淡的一抹天光。

  眼看天就要放晴了。这个时节,傍晚或清晨,都应该另有一番纤云弄巧的诗意景象。(韦法明)